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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平景州十七(第2页)

“阿姐。”

崔简唤了谢蘅一声,将她从失神的状态下拉了回来。

“别被他影响了。”崔简提醒道,“这话未必可信,等我们回京详查。”

冷白阳的用意不明,究竟是真有隐情还是为了故意刺激谢蘅,尚未可知。

谢蘅回神,很快收拾好了遗落的理智。

“我知道,让我缓一缓。”

她怅然地默了默,兀自安静了一会。

天快亮了。

铅灰色的天空被晨光洗礼,渐渐露出宝蓝色的底子,天际线上,一抹朝霞如血。

猫儿山终于复归宁静……

……

几日后,所有被抓到猫儿山服苦役的壮丁,能活下来的都回到了家中。

景州沉浸在欢喜和悲伤两种情绪之中。

沈随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母亲,将父亲这十几年在猫儿山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娘是爹的妻子,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这是爹写给您的信。”

沈随云捧出一叠厚厚的书信,这是他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在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找到的。

十几年,几乎每个月爹都会给娘写一封信,他知道信寄不出去,便一张张全都压在了箱子底下。

母亲出奇的平静,看着桌上的信,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先放着吧。”

“您不看吗?”沈随云诧异母亲的态度。

沈母干笑了两声,“人都死了,还看这些做什么,徒增伤感。”

她说着,眼神躲闪,双手不自在地倒了一杯茶,端到嘴边慢饮,只是腕关节处却止不住颤抖,直晃得杯盏“哐当”作响。

“娘,你?”

“年纪大了,这手老是控制不住地抖,真是……以后还怎么给人施针?”

沈随云垂下眸子,他看出娘是在故作坚强,也不点破,接着道:“爹的遗体还停在府衙的殓房里,咱们明天去把爹接回家吧。”

沈母诧然望了儿子一眼,手忽然抖得更厉害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回了一个“好。”

母子俩又各自心不在焉地说了两句,实在难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

沈随云从母亲的屋里出来,轻轻带上门后,才走到廊下,便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蹲到墙角也跟着哭了起来。

翌日拂晓。

沈随云早早起床,在屋门外给沈母请安,等她一起出。

约莫等了半刻钟,老旧的门轴“吱呀”一声,沈母着一身年轻时未穿过的新衣,精神矍铄地走了出来。

沈随云定定出了会神。

他的记性一直很好,这身水蓝色的衣裳,是爹走的那一年,送给娘的生辰贺礼。

他们夫妻俩一起欢欢喜喜去布庄挑的花布,又去裁缝店量体裁衣。

当时,他还骑在爹的肩上,吃着芝麻馅的胡饼。

可是等这身衣裳做好的时候,一家三口只剩下他和娘……

娘把它叠得整整齐齐,小心压在柜子底下,这些年只偶尔拿出来看看,晒晒太阳,却一次也没有穿过。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圈下泛着一层淡淡的乌黑,定然是哭了一宿。

只是娘生性要强,站在阳光下,就一定要挺胸抬头,绝不示弱于人。

这一点,一直深深影响着沈随云。

成年时,他给自己取了个表字叫“随云”。便是希望过往和将来,种种不美好的事物都会随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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