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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悯摸了摸额头,看着他紧绷的背,勾着唇角无声的轻晒了声,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还真是好一朵……漂亮又凶残的小牡丹。
黑漆漆的地牢中,几个人缩在角落里,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处是没来过的,往日里只听一听都觉畏惧,对官家有着天然的敬畏之心,闹事也是一时之勇,如今后怕也上来了,胆子小的蜷缩在角落里,胆子大的还在安抚着众人。
地上铺着的干草潮湿,老鼠从地上干草上钻了过去。
地牢的衙役来了,有两人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他们牢笼面前路过,看不清人,但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里面胆小的抖得更厉害了。
又有衙役拿着一串钥匙走过来,冲里面喊道:“王二狗,王二狗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一名身板扎实的男子站了出来:“是我。”
衙役看了他一眼:“随我来吧。”
先是受了惊吓,随行一路那人都提心吊胆,到了问话的地方,还隐约能听见一耳的惨叫声。
盘查过后,没问题的人被口头训斥一番,便能离开了。
……
宫悯白日里忙,有几日都夜不归宿,和几位太医在一道,这日晚上,宫悯也没回去,试了几道药方子,宫悯发现其中一味药很关键,一行人商讨到了深夜。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宫悯隐约听到了开门声,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桌上睡了过去,觉得肩头有异动,他睁开眼,就看到一道黑影站在他面前,跟做梦似的。
他直起身,身上一件外袍从肩头落了下去,他低头看了眼那袍子,睡前都还没有,他把外袍拿起来,轻手轻脚的随他出了门,燕昭翎手中拎着油纸袋,冷着脸扔给了他,里面装的是肉包子。
“王爷怎的这般好,还特意给我带了吃的。”宫悯倚在一旁的柱子上。
“本王待你好?”
“自然。”
“呵。”待他好他不也是夜不归宿,跟着这一群老头子睡觉。
“王爷?”宫悯见他不说话,伸手勾了勾他手指头,“想什么呢?”
燕昭翎手蜷缩了一下,猛的收了回去,眼皮子一跳,看向了他,半晌,道:“本王头疼。”
宫悯看了眼天色,道还早,“我先随你回去吧。”
“……嗯。”
*
浴房,宫悯回来先沐浴更衣,也不知是不是睡得少的缘故,这衣裳都忘了拿,索性天色还早,他披了件亵衣回房去穿衣裳。
推开房门的一刹,他动作一顿,见桌边坐了一人,手中还拿着医书,听到声音,漫不经心的抬头看过来,亦是一顿,宫悯衣裳都没系好,漏了大片的胸膛,几缕黑发掉了下来,发梢都还带着湿意,贴着他修长的颈间,一片风光无限。
燕昭翎眼帘垂下,别开头。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宫悯混不在意的进了屋子:“都是男子,王爷羞什么?”
燕昭翎意味不明哼笑:“你就不怕本王有断袖之癖?”
宫悯从找衣服的间隙里抬了下头:“总归不是旁人,这便宜,给王爷占,我还是愿的。”
燕昭翎:“……不知羞。”
“王爷知羞。”宫悯说,“你我不正巧互补,如此甚好。”
燕昭翎面上腾地一下热了,他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想,必然是被气的。
宫悯知道他不自在,好似他裸着比他自己裸着还难受,他去了屏风后,一边换衣裳一边和燕昭翎说话,屏风上的人影隐隐约约,燕昭翎听着那窸窣的动静,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书,偶尔“嗯”一两声作回应。
不待他衣服换完,燕昭翎挥袖起身,道去他房间里等他,宫悯应下。
这些时日,给他针灸时,宫悯常能看到他身上的蛊虫,情况不容乐观。这次结束后,宫悯收拾东西,燕昭翎披上衣裳,曲着腿坐在榻上,侧头看着宫悯的神色古怪。
果然不错——他这病,似是开始好起来了,这次又有点感觉了。
不待他多感受感受,外面有下人来报。
“你先出去。”燕昭翎道。
宫悯觉着他好像有些奇怪:“怎么了?”
“本王换件衣裳。”
“衣裳不是才换了?”
“……”燕昭翎抬眸睨了他一眼,半阖的眼底神色不明的闪烁着,往常冷冰冰的面上还有酡红之色,唇色都艳了些。
宫悯忽的弯下腰,将手撑在他身旁,凑近了他,燕昭翎指尖收拢,宫悯闭上眼贴过去,在两人要贴上时,他屏着呼吸,蓦地别开了脸。
不可。
他这身子,不知还能活多久,总归不久了,如今的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倒数,应当克制才是,不该同他有个什么纠缠。
徒增人伤心。
宫悯指尖攀上他的脸,指腹轻抚了两下:“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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