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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什么意思？”裴常枫的声音颤抖。

  “吴真真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我怎么舍得让她死呢？不过……为了救活她，可是耗费了我那么多珍贵的‘实验品’呢。”

  “实验品……”听到这三个字，吴钦瑞顿时感到胸口堵塞得厉害，难以呼吸。

  裴常枫的眼眶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实验品是……什么意思？”

  “呵呵，实验品，就是实验品啊。”

  说着，吴德良忽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对着一旁的手下使了眼色，手下们便进入了实验室，将一块巨大的钢板推了出来——

  当那块钢板缓缓的转了过来，裴常枫望见了上边那血淋淋的人身鱼尾，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裴……裴……”禺槐用尽了残存的最后一点点力气，撑开眼皮，落入裴常枫的视线中。

  裴常枫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呆滞的看着钢板上的小孩，只见禺槐的双臂、鱼尾，都被钢钉残忍的钉在了钢板上，禺槐的胸口被开了一个足有婴儿手臂长短的刀口，刀口上还流淌着墨色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钢板落下，在地面上淌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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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小魔头……”

  裴常枫怔怔的望着被活生生钉在钢板上的禺槐那惨不忍睹的样子，眼泪顺着呆滞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

  “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怎么样？这个造型，你们喜欢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吴德良站在钢板的前边，似乎无比满意自己的这项明，出了狰狞可怕的笑声。

  吴德良已经疯了，他比从前更加疯魔，多年以来的残暴杀戮成了习惯，已经淹没了他最后的人性，他早就没有良知了，他根本不配为人！

  “他……是禺槐……”

  伤得面目前非的禺槐，样子令人指，吴钦瑞险些没认出来，这一幕更是吴钦瑞从小到大，所见到过最血腥最残忍的景象，他瞠目欲裂，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放心，这小畜生还活着，这可是我的‘实验品’呢，我可不忍心让他就这么死了。”

  裴常枫红着眼：“你对她做了什么？！”

  “小子，你知不知道在数千年前，最古老时期的生物医学界，古人有一种最为伟大的明，叫做‘剖心取血肉白骨’？只不过手段过于血腥，这项明问世不久便被某个妇人之仁的老皇帝给废除了。”

  “剖心……取血……”望向禺槐胸前大敞着的刀口，裴常枫心痛欲裂。

  “剖心取血……你……剖了禺槐的心，救活了真真？”吴钦瑞颤抖道。

  “昂，剖了半颗，留了半颗，海妖的心脏是能量充盈的灵体，半颗足以救活你妹妹的那条贱命，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浪费，啧啧……”吴德良满眼自豪的望向自己的伟大明，振振有词，“当然，救治你妹妹的过程可不光是剖心这么简单，我还取了这小畜生最鲜的血液，剔了他的骨头和鳞片，天呐！太美了！海妖的肤质，简直跟他们的嗓音一样，绝属天籁啊！”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他妈去死！”吴钦瑞颤抖的从腰间掏出防身的□□，对准吴德良。

  吴德良登时就被一群保镖护在身后，挑眉蔑视着吴钦瑞：“怎么了？儿子？爸爸可是刚刚救活你妹妹呢，全世界除了你爹我，可没人能救得了这么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拿枪指着我？简直是大逆不道！”

  吴钦瑞崩溃：“你这个混蛋！如果真真醒了以后知道你用这种肮脏的办法救活她，她一定会恨你一辈子！”

  “无所谓啊，恨就恨喽，只要她能活着就行，其他的，你觉得我会在乎？”吴德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其实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那丫头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会浪费那么好的资源去救她？哼，老子早就把那烦人精给扔出去了！”

  “你……你……”吴钦瑞气得说不出话来，肋间的剧痛使得他汗流浃背。

  “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裴常枫踉跄的朝着禺槐的方向冲过去，他的双腿吓得软，没跑两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裴裴……”

  禺槐望着裴常枫，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笑了笑，墨色的血泪，从那沾满血污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小魔头……跟我回家……我带你回家……”裴常枫不住的哽咽，努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裴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家，不能和你在一起。

  对不起，这一世，我没能信守承诺。

  对不起，我最终，还是要离开你。

  “小魔头……”裴常枫抬头蓦然对上了禺槐的眼睛，他怔了怔，似乎是读懂了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

  “裴裴……”禺槐艰难的张口，不出声音，只剩细微的口型在告诉他三个字——

  “杀……了……我……”

  裴常枫看懂了，他的小魔头，要他杀了他，要他帮他结束这生不如死的痛苦，结束这场令人作呕的闹剧，结束这一切。

  禺槐的意识已经濒临尽头，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因为他不能死在吴德良这个畜生的手里，在那日神麓湾为族人们办完后事的那一刻，他就深知，终归，他要和这个残忍的人类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