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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小淼小猫小毛（第1页）

（2）小淼？小猫？小毛？

转而又在心里感叹道，唉！一个水灵灵秀气四溢，柔态媚人的小姑娘写出的书信，那口气简直就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说话的口气一样，淡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怎么看了叫人这样的不舒服。

阿威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个稍微大声说话就显得腼腆就小脸就红的小姑娘。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三年多的中央党校的函授学习班，竟铸造了一个这样的连几句温存的话都写不出来的所谓的科干。

阿威还清楚地记得那小淼个头虽说要小他不少。一个个头过一米六八的女人就要算大个子了，阿威自己一米八过一些，没有几个女人能过他的。而年龄却要大他两岁多一些，他们当年是在省电力局举办的一次全省地市电力局有关宣传报道的学习班上认识的。

到现在阿威还清楚的记得，那次的学习班上，主办方省电力局的宣传处请来了省城一家晚报社的新闻部主任来讲课，至于那个主任的姓名阿威已经忘却了，可有一个特点他倒是记得特别的牢，这就是那个主任属于那种聪明绝顶的人，脑袋上的头都没有了，靠两边的长头来掩盖中间。

讲课的时候，他常常站在那黑板前还拿着粉笔要板书，当他回过头来低头看那讲桌上放着的讲义的时候，那横在头顶的头很自然的就落了下来，露着头顶白生生的头皮，他不得不停下来，不时的要用手往齐整里理一理。

阿威还给他起了个很形象的比喻，叫地方照顾中央。

阿威到现在也还都能清楚地记得，那个新闻学上的五一h的内容就是他讲的。

那次学习，阿威去报到的迟了，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没想到那在省城的小淼却比他去得更迟，已经没有别的位子了，两人不得不同坐在一张桌子上。

怪就怪在十几天的学习结束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地去再更换其它的座位，似乎那座位就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学习班结业的前一天晚上，省局宣传处委托省会的直属市局为他们这些来自全省各地区现业局的笔杆子们准备了一场舞会。

这种场合阿威一般都是不大喜欢参加的，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那舞会有些不是滋味，因为自己是来自地市局的缘故吧，那种场合，一般都被认为是省会局的同事们显示自己开放自己进步自己具有优越性的一种方式，来自偏远地市的同事们大部分都是瞪着羡慕的眼神作壁上观而已。

但不论怎么说这晚的晚会，阿威却还是去了，他是抱着自己的另外一种想法参加舞会的。他要见识一下那省城舞场的阵势，了解一下舞场的一些规矩，亲眼看看舞场中那些城里的男人女人的样子。说白了也就是想因此来体验一下这种省城的现代化的生活，好为自己的文学创作做点采风或者积累点素材之类的事儿。

因为舞会专为他们这起学习班的学员们组织的，而这些学员又都是些搞文字工作的，似乎天生就具有着一种浪漫的情结，所以，那舞会上参加的人还真不少。

阿威依然去得很迟，他拣着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一边在那里享用着面前的茶几上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饮料瓜籽以及一些时新的水果，一边就用自己的眼睛追逐着那灯光迷幻的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不知不觉中他被自己原本不太感兴趣的这种娱乐方式所陶醉了，一时间，他忽然有些迷恋于那舞池中轻歌曼舞的一对对男女的舞姿了，他轻轻地拍着巴掌跟着音乐的节拍晃着脑袋。

正在这时，阿威听到了旁边有一个女人很轻很柔但却不失响亮地问话声：“喂，阿威，这没有人吗？”及至他回过头来时，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旁边那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已经坐上了他这十几天学习的同桌，那个极为引男人注目的女孩。见他回头，便对了他笑盈盈地问着。

阿威看了一眼她，嘴里唔了一声，然后点点头算是回了话，心里头忽然觉得别扭，神情自然的就表现出了一种不太愉快的意思。想必灯光底下，那女孩并没有看清楚什么。

那女孩见阿威这样，并未介意，似乎还要说啥，恰好一曲刚完，新的一曲就要开始，有个他们一块儿学习的同学，有人说是那个什么直属中心局局长的秘书兼办公室的副主任，一个颇有几分来头，人也长得颇能吸引当下女孩子注意，有点像前一阶段女孩子们感兴趣的日本影星高仓健的范儿，收拾的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很标致很精干的男孩子，直接走到她跟前，先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旁边面无表情的阿威，而后，面朝着小淼伸出手去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似乎彬彬有礼地轻声对她说道：“来吧，小毛（淼），请你跳一曲！”

那个叫小毛（淼）（实际上，这么多天来，阿威连自己这位同桌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只听那些市局的学友们常常在喊什么小毛小猫的）的女孩见此，略微一停，但很快她把身边的一把空凳子往他面前一拉，轻声地但又不失礼貌地说了一句：“佘主任，你先坐这儿休息休息，你没有看见我这里还有个朋友吗？”说着，她捅了捅阿威的胳膊就向那秘书要介绍：“佘主任，你们恐怕还不认识吧，这是阿威，来自邻市的……”

那秘书显得很是尴尬，听了小淼的介绍，一边在那里应付着拉起了阿威的手，尽管心里十分的不愿意，也还是机械的摇了摇，嘴里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连对面的阿威本人也没有听清楚，而后，尴尬的回头不知朝什么地方看了看，便似乎说了句好的好的，就讪讪地退回到一边去了，整个晚会上阿威看见他只是跟别的女同事在那里跳来跳去，就是再也没有见他来找过小淼。

也许是因为堂堂的局长秘书在小淼那里碰了壁还是什么的，那些自惭形秽或者是自我感觉稍微差一些的男同事们便一整晚在那里只作壁上观，而没有一个人再去出面邀请小淼跳舞了，只有把那嫉妒的目光一个劲地向坐在那里丝毫不知生过什么的阿威的脸上投射。

阿威那？尽管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才顾不了那么多，依然佯装啥也不知道地端坐在那里，仿佛对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位众人瞩目的大美人视而不见似的，只顾自己忘情地去欣赏那美妙的音乐旋律和那一对对男女的舞姿了。

终于，还是那女孩自己又开口了，她看着阿威回头喝水的空子里便在那里作着自我介绍。

“我叫宁小淼，大家都叫我小淼。是市局团委的副书记，主管文体宣传的……”

“小猫？”

阿威想了想，自己可以前没有听过这么怪的名字，原本不想搭理什么，又一想，人家毕竟在省城，又在直属市的市局里有个职位，自己这个人平时也不会来事，在整个单位的上层建筑中认识的人又不太多，以后，万一要有个求人办事之类的，在省城找个人都不好找，那时，谁认识你呀？

这样一想，他的那脸色便渐渐放的展了，但心里头却起了个要跟这位漂亮的女同事开个玩笑的念头。

因为凭他自己这十几天来的暗中观察，他现面前这位同桌的同事，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有些腼腆，实际上却是个热情开朗而又极富人情味的女孩子。

这个念头一出，他便幽了他一默。

在舞池变幻的灯光下，他盯着她那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便一本正经地追问道：“是小猫？还是阿狗？你这个名字怕是个老太太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