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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瞒天过海（第1页）

“神尊，茶该凉了~”

竹曳合眼掩去眼中的悲痛，伸手取过君晏的茶杯，替他换了新茶。

“所以说辛寤性情大变致使上天庭礼崩乐坏，导致三界生灵涂炭是因为你姐姐竹溪？”君晏回过神来接过竹曳手中的茶。

竹曳眼帘半瞌，淡淡答：“那一日后我便被困在禁地里浑浑噩噩不见天日。直至神尊撞破禁制，闫熽殿下将我带了出来。”停了会又接着说：“但想必是因为姐姐无误了。”

君晏目光一变，道：“你是说本尊闯入禁地那日闫熽将你的魔心晶石带了出来？”

竹曳答：“虽然我魂元被困于魔心里，但迷迷糊糊间还是能听见也许声音。那日闫熽在禁地中喊了许久，我被他唤醒，迷迷糊糊到了他身边，他告诉我他是受聆风之托来救我出去的。后面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神尊撞破禁制的时候了。”

君晏指尖力，差点将茶几扣出个洞。他咬着牙逐字逐句问：“所以照你的意思，闫熽进入禁地是与聆风商议后有意而为之？”

“聆风拿回魔心后就将我放在刚刚神尊所见的那朵回魂花下，一直在为我重塑魔身。我昨日才刚刚醒来，这是也是模糊中听得。”

“那聆风可有说闫熽祭十方印一事？”君晏握紧了桌角身子微微前倾问道。

君晏现在已经不知该怪自己把闫熽教的太过聪明，还是怪闫熽自己过于机敏了。魔族禁地一事，天时地利人和他算的面面俱到，整整七百年，整个天宫无一人现漏洞。

“不瞒神尊，身祭十方印的不单单是闫熽，连聆风也~”竹曳又苦笑着瞥了眼龙珠上淡淡的魔息。

“为何？”君晏不解。“祭祀十方印要求颇多，闫熽能做到已是不可思议，聆风生而为魔，又怎么可能~”

“在下同神尊一样不解，只是我醒来时聆风已经自封魂元，身形陨灭了。”竹曳嘴角微微向下，抿了口茶，眉头微微蹙起，似在责怪那人的任性。

“胡闹！”君晏一掌拍在茶几上，坚硬无比的漠石茶几上瞬间多出了几条细微的裂痕。

如此一来岂不线索全断，龙珠被聆风锁死不受他控制，那他还能到哪去找闫熽。君晏愈想眉头皱的愈深。

“神尊莫脑，追云说聆风在万灵岛殒命前曾命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存于一颗留影珠内，神尊不如亲自看看，或许神尊的疑惑到时候自然解开了。”

“在哪？”

“追云！带神尊过去吧！”竹曳头也不抬淡淡吩咐。话音一落，追云便在院中显出了身形。

“神尊请随我来~”追云恭敬道。

君晏看了眼满目忧愁的竹曳问：“你不看？”

竹曳明明喝的是茶，却像醉了一般，靠着栏杆轻轻摇动着手里的茶杯，嘴角扯出一抹薄凉的笑答：“劳神尊费心，才一醒来，我便看过了~”

君晏不在多言，起身随追云而去。

蜇冥殿魔气过重，屋子又大大小小。君晏走的头晕，于是同追云搭话道：“我记得你对聆风忠心耿耿，甚至还为他挡过刀，怎么他一死你便追随了竹曳。”

追云脚步一顿，还是认真答道：“不瞒神尊，追云本就是当年竹曳殿下派到聆风身边保护他的。”

魔族最是讲究血统，君晏不解：“你既然称竹曳为殿下，为何又甘愿认聆风做魔君？”

追云答：“后来竹冽魔君受辛寤所迫，又碍于竹溪公主在他手中，不得不忍辱负重向他示好。可谁想他杀了那么多人救醒了竹溪后，竹溪知道真相不愿再活于世，趁着辛寤不注意差点自戕于辛寤寝殿中。一怒之下，辛寤下令杀尽竹氏一族，说要用她血脉相连的魔魂来补她神元。而聆风得知竹曳殿下还有生还的可能，便带着一些部下趁乱离开了。这途中我多次身处险境，是聆风救我于危难。亦是聆风果敢决绝只身投入神尊麾下，才为魔族博得今日安宁。追云再怎么迂腐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过了一会，追云突然淡淡又开口道：“况且聆风本不愿做魔君，一切都是为了竹曳殿下醒后能继续掌管魔族。”

君晏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却感觉他语气中莫名透露出一股辛酸与苦涩。

“留影珠就在此处，追云就守在门外等候神尊吧。”

追云带他停在了一个满是墨竹的小院门口，那院里当真满满当当都是两丈长的墨竹，风轻轻一动便满院子沙沙作响。进去前君晏抬头看了一眼，那门匾上行云流水刻了“听风院”三个大字。

君晏踩着细沙铺的小道直行了不过几十步便到了一幢白墙青瓦的小屋前，这小屋子一看就不是魔族做派，倒像是来自凡间。

君晏推开两扇木制小门，入眼却一间简简单单的卧室，但细细一看便能现屋中的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且都用了上好的沉水木。君晏绕过绘着绿水青山的屏风看到一张软榻，叠得齐齐整整的被子上放着一颗葡萄大小的透明珠子，想来就是竹曳口中的留影珠了。

君晏拿起留影珠坐在凳子上注入灵力察看。出于对聆风的尊重，他并未察看其他的，只看了与闫熽有关的几段记忆。

————

聆风初识闫熽时，闫熽刚满一千岁。

那时聆风带了当时魔界新出的好酒——秋风醉，去天海阁给君晏，只因君晏别的不喜，独独对尝遍天下美酒一事尤为热衷。聆风是个内向的人，不善与人交谈，能出魔域已是难得，更别提给人送东西。

天海阁的人对这位魔君的到来早已见怪不怪，也不上前去搭话。只因神尊吩咐过，魔君不喜交谈，若非他开口切不可上前打扰。聆风提着酒壶在门口站了一会，正纠结要不要送进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澈如溪水的少年声音：“想必，阁下就是魔君聆风吧？既然来了何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