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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忽然一紧，那只手猛地攥住了他！

  常洛惊讶回头，看见那张模糊的面孔上，出现两个黑乎乎的小洞。是邹兰突然醒来了！她好像大舌头一般说，&1dquo;洛子，给我&he11ip;&he11ip;”

  常洛蹲下来，&1dquo;你要什么？”

  邹兰艰难地说，&1dquo;给我一面镜子。”

  常洛一阵难过，轻声说，&1dquo;你现在病了，等你好了再照吧。”

  邹兰忽然激动起来，&1dquo;就算你们瞒着我，我也知道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见过的。我会像川儿一样！当时我还奇怪他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一样。我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好像是一团棉花&he11ip;&he11ip;”

  常洛说，&1dquo;别多想了，你要坚强！好好休息。”

  走出来，颜姝在门边等着他。自从知道他利用催眠来甩女孩子后，颜姝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复杂，既陌生又怜悯。

  &1dquo;你真应该早点把催眠的事告诉我！”颜姝盯着常洛说。

  &1dquo;我以为那是私事，和案件没什么关系。”常洛说。

  &1dquo;虽然我现在还说不出来，但一定有关系，很有关系！”颜姝转身离去。

  连续几天，颜姝都在对凌榛榛进行某种&1dquo;记忆测试”。

  宽阔而空荡荡的审讯室，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四面雪白的墙壁上，给人一种严肃而紧张的逼迫感。中央一张孤零零的桌子旁，有两个人对面而坐。

  &1dquo;你在前几个月还告诉我，何太原不是左撇子。为什么现在却说，完全不认得这个人？”颜姝瞪着一脸无辜的凌榛榛，心中好不恼火。常洛说，催眠删去的是关于他的记忆，那就是说，那是过去的记忆。但凌榛榛似乎连不久前生的事也不记得了。

  凌榛榛见颜姝脾气，就又认真拿着何太原的照片看了半晌，温柔却斩钉截铁地说：&1dquo;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颜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那样纯净的一脸无辜，没有一丝一毫像是装出来的。可凌榛榛前段时间明明是认识何太原的啊。刚去别墅时，她还跟他打过招呼呢。颜姝思忖着：如果是装模做样，演得未免太逼真了。何况，凌榛榛又有什么必要假装呢？难道，她患了某种失忆症，随时都在忘记一些人和事？

  颜姝仔细地审视凌榛榛半天，又递给她一张照片。&1dquo;这个人你认识吗？”

  &1dquo;认识啊。这是&he11ip;&he11ip;对了，是田医生。”凌榛榛看着那张照片，眼里很不明显地掠过一丝幽幽的复杂情绪。

  颜姝当然不会放过，连忙追问，&1dquo;五年前田医生曾经给你做一次治疗。你还记得吗？”

  凌榛榛的褐色眼珠里闪过一丝迷茫神情，但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到，这迷茫里还带着痛苦，&1dquo;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颜姝斟酌着问，&1dquo;当时是为什么而接受治疗？”

  凌榛榛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头痛般的抚住额头，&1dquo;我真的记不大清楚了。”

  颜姝一张张把当年上所有人的照片给凌榛榛看。有的人她记得，有的人却记不得了。颜姝据此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心里渐渐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1dquo;这条船你见过吗？”最后，颜姝把summerF1oer的照片给她。

  凌榛榛摇头说，&1dquo;从来没见过。”

  呆呆把刚才的记录看了半天，颜姝突然感到背脊冷，她猛然抬起头，用锐利、生硬、惊恐和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凌榛榛。这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子，难道竟&he11ip;&he11ip;

  凌榛榛有些局促，&1dquo;颜队长，你怎么了？”

  颜姝勉强说，&1dquo;没什么。我叫小蒋送你回房间。”定定地看了凌榛榛一眼，逃也似地离去了。

  常洛每天清晨看报，浏览标题，把事不关己的大小闻都囫囵吞下。

  咬一口早点，忽然看见国内版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则豆腐块闻，标题是《豪华游轮离奇消失》。报道中提到，这游轮停泊在南方城市堇央的沙滩上，看管人忽然现其在一夜间离奇消失。周围没有任何盗贼偷窃或拆卸的痕迹。这则闻本身无关轻重，但是，这艘游轮的名字是——summerF1oer！

  summerF1oer也消失了？

  常洛腾地站起来，去找颜姝。

  颜姝在别墅的顶层把一间大厅开辟为她的办公室，宽阔空寂，无遮无拦，正符合她的性格。推门进去，颜姝并没有在里面。常洛猜她一定又是去某个被保护者的房间找人谈话去了。于是在椅子上坐下来等她。

  颜姝性格风风火火、不拘小节，桌上各种资料也堆得乱七八糟。

  一阵风吹来，一张纸片飘落地上。常洛弯腰捡起来，无意中瞟到那份记录的标题，浑身顿时像被电击中一样。他知道自己不该看，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份记录的题目是《凌榛榛的记忆检测记录》。

  凌榛榛的记忆检测记录

  仍记得的人：夏花、邹兰、田家杰、徐婉和古之优（越南籍）。其中，对于邹兰，记忆犹为模糊。对于夏花，记忆犹为清晰。

  完全忘记的人：孟川、严锦若、罗吉年、何太原、张云涌、胡辛。

  关于常洛：记得他常到学校外等她，借过父亲的医药费给她。但不记得他曾为自己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