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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乡下二哥（第1页）

两天过去了，刘五嘎哥仨在外面一个钱没弄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耍钱不管怎么说不是正道，他们3个在里面的时候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出来之后这两天求谁都是委婉地拒绝，他们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李振云知道：他们3个出去肯定弄不到钱，要是能弄到钱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些罪了。他来这里只是想把他们3个解救出去再说。他走进这个屋的时候就核计着向谁借钱。“哥们，快把我放下来吧，都两天了，他们3个在外面肯定借不到钱了，要是能借到钱早就打过来了，把我解开，我打电话给你们张罗钱。”

李振云高声商量着外屋的人。看场子这伙人一商量：可也是这么回事，李振云是他们的大哥，救他们出去了，要是能张罗上钱能不救他们的大哥吗？还是张罗不上，不管谁张罗，只要能整上钱来就行，咱们不就是为了钱吗？李振云被他们放开了，他脱下上衣，翻过来，把脸上的狗屎擦净，他的两手已经被红钢笔水染的鲜红，肿得象两个圆圆的馒头。他忍着巨痛，翻看着传呼机，他努力地寻找着老屯一个人的传呼。他实在想不出能借给他钱的人，最后想起了老屯的“二哥”蓝宝玉。他翻了好半天，才在传呼机里找到“二哥”的传呼号。蓝宝玉“二哥”是李振云在农村老家的屯中的称号，并不是他的亲二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光腚娃娃。那时，李振云是全屯第一个开上“四轮子”车的人，他从来不干农活，就是到忙趟忙秋时用“四轮子”拉脚，一年也不少挣钱。他毕竞是个不安分的人，后来，离开了老家，去外闯荡。李振云在老屯呆着时，有一天，蓝宝玉刚满14岁的宝贝儿子和别人打架，被别的孩子用锤子击打了头部，按说小孩子在屯中打架是常事，大人们谁也没在意，可睡到半夜的时候作了。小孩子翻身打滚抱着头喊头疼，最后不喊了，口吐白沫……。蓝宝玉一家当时吓傻了，媳妇呜呜直哭，急得捶胸顿足，不知所措。当时屯子里只有李振云一台“四轮子”车，蓝宝玉几乎以百米度跑到了李振云家，叫醒了熟睡的李振云，李振云是个热心人，屯子里谁有啥为难着窄都找他。李振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以最快的度穿好衣服，冲到外面，将四轮子摇着了，开着“四轮子”来到二哥家。几个人胡乱地用被子抬着孩子，放在四轮后车箱中，李振云一脚油门，“四轮子”冒出一股黑烟，接着他把油门踩到了底，向镇卫生院急驰而去。到了卫生院，医生一寻问，听说有人击打孩子头部，一摸孩子的头上有个大包，孩子呼哒呼哒地喘着气，判定是脑出血，打了一针止血药后告诉家属：得赶紧去县医院，要是出血量多得抓紧时间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医院的人帮他们打了救护车，李振云、蓝宝玉他们几个人将孩子护送到县医院，做了cＴ之后，医生举着片子说：“再晚来半个小时出血量过多谁也救不了了，马上手术！”

。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非常成功，孩子推出了手术室，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手术费花了1多，因为急，当时都没带钱，医院也没办法，不手术人就得死。蓝宝玉家里条件不太好，老的老、小的小。蓝宝玉结婚说媳妇拉了不少饥荒，这两年刚还完，没有一点闲钱。对于这些，李振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是光棍娃娃，在一个屯长大的谁不知道谁。李振云对蓝宝玉说：“二哥，你们在这看孩子，我知道你没钱，我那有，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回去取。”

李振云这几年“四轮车”拉脚积攒了2多钱。回到家后，李振云拿出存折，去银行都支了出来，给蓝宝玉送来了。蓝宝玉两口子是千恩万谢。蓝宝玉拿着钱，哽咽着：“振云，你不担求了我儿子的命，你还借给我们钱，二哥啥也不说了，真诚地谢谢你了！”

，蓝宝玉媳妇哭得象个泪人，差一点没给李振云跪下。打振云拨通了蓝宝玉的传呼，蓝宝玉不一会回了电话。“二哥，我现在被人囚了，因为我同伙赌博出千，被人抓了，现在急需2o钱，我求不动别人了，要是弄不上，我轻则是被剁手，重则就没命了！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

李振云对二哥实话实说了。蓝宝玉接到电话，脑子里就闪现出李振云开着“四轮子”，油门踩到底“四轮子”冒着黑烟向镇里冲去的情景。他几乎没加任何思索和犹豫：“你放心吧，容我几天，我就给你打过去。”

接到电话，蓝宝玉就开始张罗钱。当时，蓝宝玉手里攒了1o多钱，可是这钱是多年积攒的，是准备盖房子用的，老房子已经扒了，农村在原地盖房叫“扒倒扶起”，目前，他们正住在下屋，地基都打完了，正准备进材料。媳妇听说要给李振云整钱，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这么多年攒这点钱是盖房子用的，孩子要说媳妇了，没房咋行？再说李振云要是正事也行，他在外面耍钱，不务正道，你这钱不是有去无回吗？你要是给他整钱，我就不和你过了。”

“当时人家救了儿子的命，现在他有难了，我们能瞅着不管吗？那是人出的事吗？我做不到，房先不盖了，先救人再说。”

李振云劝说媳妇，态度也非常坚决。“这日子我没法和你过了，我可生不起这气。”

媳妇收拾收拾东西，夹着包睹气回娘家走人了。光有这1o还是不行，那1o怎么弄啊？蓝宝玉四处向亲戚朋友借，可屯里人都知道李振云走上了蓝道，南山北下的耍，不务正道，蓝宝玉一提给他整钱，一分都没借到。当他耷拉着脑袋往家走的时候看到了家家都有玉米楼子，他眼前一亮，心中有了办法。回到家中，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用纸壳写了个牌子：高价收玉米，一元一斤。当时的玉米价格是6角一斤，农民都等着价高点再卖，屯中过路的人看到这个牌不太相信，这咋这么亮的价格啊？进院一打听蓝宝玉，蓝宝玉和这些人解释：“这不是吗，一个朋友着急向南方的酒精厂玉米，资金不咋宽绰，周转不过来了，就得晚几天给钱，先周转一下，看我能不能给他收点玉米，你们要是卖还得抓紧呢，我收够就不收了。”

蓝宝玉是屯中响当当的说一不二的老实人，这些年村里人没有不相信他的，他的为人十里八村口碑都非常好，再说这天价的诱惑，谁不动心，晚花几天钱算啥。屯里的人疯了似地打玉米，用车呼呼往他家院里送，“钱我们不怕，你也不能“拔柱脚”走人，晚几天我们信着你了。”

村民们送玉米的都这样说。只一两天时间，蓝宝玉就收了2o来万斤玉米，蓝宝玉去了县里收粮点，当时的价格是6角，收粮点还不是收的季节，还说收不多少。蓝宝玉和一个收粮点的老板商量：“我着急用钱，5角你要不要？要的话都给你。”

粮食差价差几分他们都收，看这么高的利润，老板非常干脆：“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蓝宝玉用“跳楼”方式卖掉了玉米，仅仅用了3天时间就筹到了1o多钱，他没做任何停留，去镇上的银行，将2o钱一次性打给了李振云。李振云接到电话后，与看场子的那伙人开车去银行取了出来。那些人丢下李振云，面包车3声响笛，屁股后冒出了一股青烟，拐进了胡同，离开了李振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