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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怎么感觉跟多了个妈似的?

  他懒懒地说：&1dquo;没喝多少，几瓶啤酒而已。”

  许寻笙：&1dquo;你在哪里?”

  他老老实实说：&1dquo;和坛子两个人在酒吧呢。”

  许寻笙便没有再追问。

  岑野抬起头，看着自己靠在墙上的手臂，对面店铺的灯光，照得人的肤色都是煞白的。酒吧的音乐声，隔着墙，还在吵闹。他问：&1dquo;你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许寻笙似乎走了几步，周遭说话声小了，她才答：&1dquo;我在吃年夜饭啊。”

  &1dquo;哦。”岑野笑笑，&1dquo;是不是很多人在你家?”

  那头的许寻笙，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抬头望着满满一屋子亲戚，还有五六个小孩边吃边闹，她笑了一下，答：&1dquo;是啊。”

  某句话，突然就这么自己跑到了嘴边，却一下子噎在喉咙里，噎得人有点酸胀梗塞。

  寻笙，我今天好想你。

  他不吭声，许寻笙却也察觉出他情绪不对了。他家里的事，之前她大概也听其他人提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一只平日里凶狠无比骄傲无比的大狗，在年三十夜里，受了委屈来找她了，却又不肯开口。许寻笙的心里一软，试探着问：&1dquo;和家里人吵架了?”

  &1dquo;唔&he11ip;&he11ip;”岑野居然笑了，他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从没想过跟许寻笙倾诉，他以前也觉得自己绝不会跟一个女人倾诉家里的事，一个男人无法说出口的挫败和受伤。可是不是因为她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也那么寻常，于是在她面前，他就变回了那个23岁的大男孩，他语气也是淡淡地，带着自嘲：&1dquo;卧槽，我爸居然叫我去剃头。”

  许寻笙却没有笑，其实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她也能猜出，一般的父母，会对儿子从事的这项爱好，做出怎样的强烈的抵抗和反对。

  &1dquo;可今天是年三十。”她说，&1dquo;一家人总该在一起。”

  &1dquo;回去又总念着让我去找份正经工作。”他淡淡地说，&1dquo;我可不能回去，回去你们就没主唱了。”

  &1dquo;我们永远都不会失去主唱。”许寻笙几乎非常自然地接口道，&1dquo;快回去吧。”

  岑野又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说：&1dquo;昨天都有人跑到我家，找我签名了，把他们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事儿他们不会再反对。原来拿了东北赛区冠军，一点用没有。”

  最后一句话，听得许寻笙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什么滋味。可她静了静，语气却淡然：&1dquo;谁找你签名啊?又是女孩吧?”

  &1dquo;对，特别漂亮的妹子。”说到这个，岑野倒是乐了，&1dquo;貌赛刘亦菲，神似范冰冰。今年都快十四了，她爷爷牵着来的。还让我给签了个好好学习、中考加油的祝福。”

  许寻笙忍俊不禁，岑野也在那头轻笑。这时周遭响起烟花升空的轻响，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哪头传来的。两人都静了一会儿，岑野说：&1dquo;别太挂念本主唱，老子一切都好。挂了。”

  &1dquo;等一下。”

  岑野低低笑了：&1dquo;怎么，还真舍不得?”

  许寻笙却没听出他话语最后泄露的小心翼翼的温柔，有些无奈的说：&1dquo;别臭美了。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讲。”

  &1dquo;磨叽什么，说。”

  许寻笙这时已掩上房门，靠在床头，望着外头漆黑寒冷的冬夜，万家灯火都已亮起，原来每个除夕，哪怕儿时欣喜期盼的心情早已远去，人的心依然还是变得温柔而寂寥。她说：&1dquo;小野，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接受不了，也许是因为我们做得还不够好，不够给他们安全感，让他们放心，觉得我们即使没有他们，也可以过好自己的人生了?”

  岑野没吭声。

  &1dquo;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比我可厉害多了。”许寻笙说，&1dquo;但我知道，你的目标远不止于此。所以你其实不必停留在这里，有半点伤心&he11ip;&he11ip;”

  岑野打断她：&1dquo;老子什么时候伤心了?”

  &1dquo;好啦，你没有。”她的语气甜美又宽容，就像在哄个孩子。听得岑野心里爽爽的，可又有点毛毛的。身体想反抗可心里又完全不想反抗。

  然后她接着说道：&1dquo;小野，你不要着急。等你真正成功、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他们就会理解一切，理解你的热爱、艰辛，以及你有多了不起。他们会抬起头，一直注视着你。”

  ——

  岑野是哼着歌走回家的，到门口时，倒是安静下来，瞅到里头一家人围坐着，居然这么晚还在吃团年饭。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母亲最先开口，脸上全是惊喜的笑：&1dquo;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开始吃了。又跑出去玩了?赵潭呢?没把他叫家里来?”

  &1dquo;他回自己家了。”岑野扯了张板凳就在桌旁坐下，看到桌上给自己留了副空碗筷，便拿起来吃。脸色还是淡的，但见桌上好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就夹了几大筷子。

  岑至到底还有点生气，先开口教训：&1dquo;等你半天了，年三十你还跑出去，是不是太过分了。”宋岚雪一扯他的衣袖，岑野却老老实实答：&1dquo;知道了。”岑至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好，倒也气消了。

  然而岑野也略感意外的是，父亲这个晚上再没有提半点让他改行的事，尽管在饭桌上话还是不多，但在岑野连吃了好几块红烧肉后，他不太高兴的开口：&1dquo;吃点青菜。”

  岑野：&1dquo;哦。”夹了一筷子青菜，默不作声地吃掉。

  嫂子给他也倒上了杯白酒，父子三人喝了几口，气氛终于也活络过来。冷不丁岑野端起酒，一口干掉整杯，平平静静地说：&1dquo;爸、妈、哥、嫂子，毫不夸张的说，我的事业现在已经上正轨了。等我再努力两年，咱们家什么都会有。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等着瞧。我这辈子想要拥有的一切，拼了命也会得到。没有什么事是生来注定的，以后我会让咱们全家，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第五十七章温柔待我（上）

  这天，许寻笙回到家，看到母亲在接电话，莫名其妙容光焕，眉眼里有浅浅笑意。看到她，母亲的笑容更深。许寻笙心说有古怪，刚要进房，便听到母亲对电话说：&1dquo;小野，你等一下，笙笙回来了。”然后把电话递给她。

  许寻笙：&1dquo;&he11ip;&he11ip;”

  母亲笑呵呵地走了。许寻笙拿起电话，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1dquo;你怎么知道我家号码?”

  那头的岑野，听到她难得的凶巴巴语气，反而觉得有，不紧不慢地说：&1dquo;你不是在参赛表格上填过这个号码?你的什么资料我不是了如指掌，笙笙——”

  许寻笙不理他的贫嘴，心想他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也是清润好听的，前几天的颓丧一扫而光，也难怪母亲听得眉舒目展。

  她的语气依然不善：&1dquo;有什么事?”

  岑野&1dquo;啧”了一声：&1dquo;凶谁呢?老子可是你的主唱，乐队灵魂，四舍五入就是你的灵魂。你就不能爱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