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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当然是关于mk8oo的操作方面的一些问题。”

  “操作方法的问题，在培训的时候不都已经说过了吗？你是担任翻译的，难道还有什么不理解的？”福特好奇地问道。

  林振华的脸上泛着一种人畜无害的笑意，他拿出一张纸，递给福特，说道：“是这样的，其实我的问题很小，我在使用mk8oo，按这组参数加工27齿的齿轮的时候，现各个齿的分布不是均匀的，你能告诉我，我的操作在哪里有错误吗？”

  福特一开始还在微笑着，但当他听到林振华说起27个齿的时候，他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接过林振华递过来的参数看了一眼，不由得声音颤抖地问道：“林先生，你是怎么知道mk8oo存在这个缺陷的？”

  林振华心中暗笑，早在他听说石化机买入的数控机床是mk8oo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mk8oo的控制芯片是大名鼎鼎的Z8o，这款芯片堪称是工控芯片中的里程碑，有不少数控机床都是使用这款芯片的。然而，斯皮舍尔公司在推出mk8oo的时候，编程人员所编写的控制程序出现了几处严重的Bug，当参数设定为某几个特殊值的时候，程序会出现错误，导致加工出来的零件尺度出现偏离。特定参数下27齿齿轮的加工就是其中一种出错的情况。

  由于这一组参数的组合比较特殊，许多企业并不一定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mk8oo的这个隐性Bug便长期不为人所关注，有些企业即使出现了差错，也往往是归因于操作人员的失误，而很少想到这是机器本身的缺陷。在时隔几年之后，终于有人现了这个问题，并把问题捅到了机械学报上，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斯皮舍尔公司不得不花费巨资召回一大批mk8oo，同时在声誉上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作为斯皮舍尔公司内部的工程师，福特自己是知道机器存在缺陷的，因为在某一次偶然的内部测试中，这种错误已经出现过了。斯皮舍尔公司把这件事当成核心机密，禁止知情者向外泄露，同时偷偷地组织人马研究出错的原因，试图在问题曝光之前在内部进行解决，然后再以系统升级的名义，把卖出去的mk8oo机器上的程序芯片换掉，从而避免一场丑闻。

  福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跟他嘻嘻哈哈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掌握了这样隐密的信息，而且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向他提了出来。他当然不会相信林振华只是无意中现这个秘密的，那张纸上的参数设定与斯皮舍尔公司内部测试时设定的完全相同，世界上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更何况，从林振华的脸上，他看不到一点求教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先生，你把这件事向谁透露过吗？”福特提心吊胆地问道。

  “福特先生，我们是朋友，我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事情先向别人说呢？”林振华表现得颇为仗义。

  福特松了一口气：“哦，那太好了，这件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不过……”林振华继续说道：“我听说国际机床学会有一份刊物，叫作《数控机床》，如果我写一篇论文讨论一下mk8oo的设计缺陷问题，并且提供出详实的数据，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感兴？”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福特脱口而出，引得周围路过的几名工人侧目以视，不知道这个老外和那个外厂来的年轻人之间生了什么纠纷。福特喊完之后，才现自己过于冒失了，连忙压低声音说道：“林先生，你应该知道的，如果这样一篇文章在杂志上表出来，我们公司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损失。”

  “我想，损失也不算很大吧？”林振华装傻道，“我记得你说过，mk8oo到现在为止，卖了也不到一千台，也就是13oo万美元左右，贵公司全部召回，应当也能承受吧。”

  “13oo万还不是大事？”福特苦着脸说道，“更何况，这不单是召回mk8oo的问题，我们公司所有的产品都会受到质疑，公司的品牌损失将会远远过13oo万。”

  “那你说怎么办？”林振华一脸天真烂漫的表情。

  福特道：“林先生，你能不能把你要写的这篇论文卖给我？然后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曾经生过。价钱方面，你是可以随便开的。”

  林振华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斯皮舍尔公司打算出钱让我封口？”

  “这……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福特说道，“不过，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现在正在组织人员修正这个问题，我相信，在此期间，这个问题不会给贵国的工业带来什么损失的。当然，对于让你保持沉默这一点，我们觉得十分歉疚，所以我可以请求公司给你一非常丰厚的补偿费，比如说，两千美元。”

  两千美元在当年可就是一巨款了，黑市上美元已经卖到了1比1o的比价，林振华如果拿到这两千美元，一转手就可以在黑市上换回两万元人民币，一下子变成双万元户。福特对于中国工人的收入水平是有所了解的，他相信，这样一巨款，一定能够让林振华心动的。

  可惜的是，福特遇到的，是一位穿越人士，到了2o11年，两千美元对于一个中国白领来说，已经构不成什么诱惑了，更何况，林振华知道，自己掌握的这个秘密，价值远在两千美元之上，如果以两千美元就卖掉了，那不是傻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