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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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拜見皇上。」林霽在梁九功的指引下進了養心殿，頭也沒抬就行禮。再次回到這紫禁城，他的心情是有些許複雜的。

康熙正在看書，聽到林霽的請安，也沒說話，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林霽跪著並沒有看見，梁九功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了扶他，「林都尉請起吧。」

林霽起身站在案桌前，垂眉低眼，「皇上近來可好？」似乎也從康熙處感受到了那種友好，林霽也不再拘束，權當是自家長輩，細聲問道。

「朕養尊處優，錦衣玉食，有什麼不好的。」康熙說著還抬眼看了看林霽，意味分明，這樣明顯的自嘲讓林霽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好在康熙也不是要為難他，招了招手讓他過去坐，「過來坐吧，我也想跟你聊聊。」

這樣的話其實是最危險的，林霽仔細看著康熙的表情，到底沒看出來他的意思。只好坐了過去，「皇上想聊什麼？」他真的摸不清康熙的腦迴路。

「安泰，未來你可有什麼打算？」

「如今臣在平涼擔任同知，績考為優等，如無意外，應該能升個知府吧。」林霽倒是不貪心，他對平涼還有很多打算，如今只做了少許，未來還有很多地方值得他努力。其實林霽也是將平涼當成是一個小城池慢慢地施展，所有的事項都是根據他對未來城市發展的方向去安排的。

也許不遠的未來，他能真的建成一個人人嚮往的城市呢！

「哦，如此說來，你倒是不打算走了？」康熙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看你爹的意思似乎不是如此哦。」

林如海最近正在給林霽走動調和，希望他留在京城，或者距離京城更近一些。說來倒不是為了林霽，而是為了自己的孫子孫女。扎拉豐阿已經有孕，林霽如果繼續外放，她勢必要帶著孩子跟去，林如海可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子孫女。

「這是父親的打算，可微臣畢竟長大了，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林霽心裡暗暗撇嘴，就林如海那個悶騷，一點兒都沒跟他商量就決定了這件事，看他晚上回去跟他算帳。

康熙有些猶豫，好一會兒才說道：「朕倒是有個安排，山東怎麼樣？」

其實康熙已經對林霽進行了調查，很多之前沒有留意的地方，如今都慢慢顯露出來。例如林霽的養珠場，他的海外船隊，以及他之前在江南埋下的一條又一條的線。

可能是愛屋及烏吧，康熙倒是覺著沒什麼，只是這種能力不應該被埋沒。將林霽安排到山東去，自然有他發揮的空間。

「臣謝主隆恩！」林霽跪下受領。

這可沒有他說話的餘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康熙只是將他調到山東而已。

林霽只是個六品同知，即使是升職，也只能一級一級往上。

「聽說你又要當爹了？」康熙說完正事兒，也要關心關心他的私事，「女兒兩歲了吧？」他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什麼都記得，說實話，他連自己有多少個孫子都未必記得清。

「是，微臣的女兒是正月初二的生辰，馬上就兩歲了。」說到兒女，林霽總會更從容隨意一些，「賤內已有身孕，約莫算著孩子應該是會在四月里降生。」

如今程靈素與何紅藥在林府住著，倒是方便了他們。豆豆很喜歡她們院子裡的藥味，時常會跟著林黛玉去，順帶著晴晴也混了個臉熟。許多常見的藥材，幾個孩子都能說出一些藥理來，扎拉豐阿忙著家事兒，看著她們有所長進，也就不再關心。

看著林霽說起自己的兒女就興奮的樣子，康熙也有些感慨，眨眼他也娶妻生子了。「下回要將他們帶進來給我看看，等會兒記得給他們帶些東西回去。」馬上就要過年了，樂呵樂呵也是好的。

「那我先替他們謝過皇上，待日後有機會，讓他們當面來謝恩。」林霽揚起笑臉，面容里微微的稚嫩顯露出來。

這些時日他在平涼為官，整日都要裝成熟穩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了。說起來康熙也像是他的一個長輩，雖然君臣有別，可林霽總是能從康熙這裡感受到莫名的善意。

他掏出自己袖子裡的小匣子，遞給梁九功，「皇上，這個是無嗔大師的弟子煉製的靈藥。」匣子裡頭裝著幾顆低配版的天山雪蓮製成的成藥，「大師正在江南禮佛，他的弟子與微臣的妹妹有些淵源，趁著這段時間，在微臣家裡寄住著。」事情還是要說清楚，免得康熙誤會就不好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無妨，且讓她們住著吧。」康熙自然知道，程靈素住進林家的第二日他便將事情了解清楚了。如今林霽自己招了，倒是讓他生出幾分好感來。隨手將匣子遞給梁九功好好收起來，他便看到林霽跪在地上。

「皇上容稟，微臣的妹妹黛玉今年十三，早產兒，胎裡帶著弱症出來，如今雖然調養得當，到底差了一些。我與張大人約好，兩家人要結通家之好。」他不知道十三阿哥有沒有在康熙面前提過他想娶黛玉，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徑直向康熙稟報。

其實免選這件事都是約定俗成的，很多人家都不願意讓女兒進宮，尤其是高位的官員。除了部分想攀龍附鳳，或者盼著能有大富貴的人之外，不少的漢臣都是為女兒求得免選資格再自行婚配。

林霽這樣的做法無可厚非。

康熙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倒不是林霽的請求不合理，而是他明明剛剛聽德妃提起要為十三選妻，似乎看中的人選中就有林家的姑娘。如今倒好，他們自己私底下就已經決定了，康熙自然也不會做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