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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纸上封疆界剑下写文章2(第2页)

卜言行眼神里又恢复了一点点光芒,一闪而逝,仍旧垂手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施即休吼了一声,“卜师兄还是不说吗?”卜言行又扑在施即休身上,歇斯底里,“师弟!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不能确准啊!许是……许是原本为了宣静王……或也有可能是为了当今——”

容寿脸上突然苍白起来,身形明显一震,后退了两步。

卜言行赶紧找补,“太师不必惊慌!陈年旧事而已,早已作废了。”

看这两人如此反应,施即休也明白了,“为何?”

卜言行颓萎在地,摇着头,“师弟,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能去问师父……我知道的都说了,师弟,你……若真的不去,我也再没——”

即休把卜言行扔在地上,嗖的一声,没了影。

他去了齐良山,照着张经幡指的方向,如暗夜中展翅的大鸟,巨大的羽翼仿佛遮天蔽月,没有惊起一只鸟雀,没有在地上投下影子。那入口处是一座巨大的石门,即休一掌覆于石上,运气力,收手时,巨石碎裂无声。

大鸟飞进了那地道,遇到的机关一气捣乱,遇到的守卫一指封喉,有挡路的全都劈开,那般破坏法,仿佛不顾归程。有人闯入!自从遇到第一个守卫开始,如一条波纹般,这讯息拨动着弥散开来。

即休不恋战,亦没有探底,原路飞了出去,身后一片狼藉。

即休又去了宣静王府,今日王爷已经睡下了,不过被下人呼喊着惊醒,王爷听了下人汇报,起身匆忙穿衣,打开了一个寝室暗门,露出漆黑的甬道,王爷带了寥寥几个侍卫往里走,暗门关闭之前最后一秒,施即休闪身挤了进去。

走在后面的侍卫一个一个无声地倒下去,即休转眼到了王爷身后,轻轻一掌,宣静王回了下头,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即休脱了王爷的衣裳,套在了自己身上,从来没穿过这么华贵的衣裳,看上去竟也有几分般配,尽管那已经是王爷落魄时候的衣裳了。

即休顺着那向下的甬道,滋溜一声就滑下去了,几番跌撞,被那甬道喷了出来。

即休屏住气息,那地方很宽阔,又低又暗,四处散落奇形怪状的石块,周围并没有守卫,水潭就在眼前,几盏稀疏幽暗的灯火。

外围传来一些吆喝声,显然是在布置防卫。水面波色黯哑,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死水,一口石棺横在潭水中间,几不可察地缓缓飘动,石棺两侧有两个他们描述的铁栅栏,栅栏下沿一寸便是水面,那水若涨一寸,水便要从那栅栏间溢到石棺之中,水进去,石棺下沉,更多的水涌入,潭水四周的火管道就会显露出来,那人的生死,就在一寸之间。

八年来,贺雀没有一丝逾距,他深知,石棺里,是生路,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方寸之间,严防死守。

那石棺长约一人身长,宽约可容两人并肩,高也一人左右,叫石室许更为贴近,一半入水,一半漂浮。石室的重量,材料,经过精确计算,加上一人体重,刚好能浮在水面,栅栏窗出水一寸。

即休起身,整理衣衫,款款走到谭水边,细细看,有许多王爷的脚印,即休面对着石棺站在了王爷留下的脚印上,他想宣静王爷有时候也会一个人来找贺雀说话吧。

身后远远传来一声响,“王爷!”接着是一片窸窣的声响,即休没回身,抬了一下手,身后的人行了礼,起了身,继续在远处布置。

人声渐远,即休对着那石棺低低地说了一句,“师父,今日形势,徒儿不能跪地给您磕头了,师父见谅,师父……还好吗?”

即休能感觉到那石棺仿佛微微地停了一下,然后传来低低的一句,“偌儿来啦。”

即休十五年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也再没有人叫过他偌儿,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还是悲,只是有些苍凉和疲惫,但仍然十分熟悉,仿佛贺雀一直知道,他一定会来。

只有那么一瞬,即休感觉一丝酸气窜过鼻腔。

那声音又响起,“一别经年,偌儿还好吗?”

即休答,“我尚好,师父,你好吗?”

贺雀等了一会没出声,仿佛在思索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才说,“心中信念始终在,坚持活着。”仿佛从远处传来,有低低的回音。

这句话本属寻常,即休却听出了十分味道,想要去质问老师父而积攒的满腔怒火,在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酥地一声缩回心底的那个壳里,想想师父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他在那个方寸大小的石室里,如何度过这一点一滴难捱的年年岁岁,日日夜夜?师父可怜,怎能在八年之后第一次见面,就那样咄咄逼人地质问。

师父是做大事的人,他要坚持的事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生死也置之度外,师父这样的人,他心如磐石,想要磋磨他,严刑拷打无用,名利诱惑无用,动之以情亦无用,他像是早已经忘却了肉身的菩提,只有年年月月地消磨他的心智,让他孤独,绝望,疯癫,也许还奏效。

宣静王就是这样做的,一个方寸大的小石室,暗无天日,寂静无声,无法和外界通信,让他千般手段,无处施展,并且一个不慎,动个怒,翻个身,都有可能跨过那一寸的边界,瞬间葬身火海。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在那石磨草棚间,留了一丝温情给他,想起小时候在胥蒙山,师父将他扛在肩头的那些岁月,因为不多,更加弥足珍贵。施即休如今的冷淡模样,该也是贺雀的传承,他施即休什么都不知道,未必是坏事,这也未尝就不是师父对他的一种保护。

施即休心里百转千回,独自消化了那怒火,声音缓和很多,“师父,徒儿来得晚了,你受苦了!徒儿心中有许多疑惑,想一件件问问师父。”

贺雀从那窗口露出一双眼,穿过那栏杆,遥遥地望着即休,“你问我,我必定尽数如实相告。”

即休盯着那双眼,就像从前一模一样,那目光温柔似水,即休总觉得那眼睛里有无数说不清的东西,他突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了。

想了想,“师父,要是我死了,或者你死了,这些问题就都没啥用了,师父,我能救你吗?要是救了你,我还出不出得去?要是咱俩都能活的话,等出去了我再慢慢问。”

贺雀轻笑一声,嗔怪他口无遮拦,“多大的人了!都能活,我已经想出了两全的破解之法。”

即休有些激动,“师父果然是师父,那师父告诉我吧,这八斗阵怎么解?”

“只要你能把这石棺一招斩断。我算过了,这水面上的一半石棺跌落水中,水位大约下降半寸,尚不足以触大火,退一步讲,即使不幸火烧着了,辟火的口诀我也想出来了,现在就教给你。”

“师父,你果真会肉身过火海而不灭的法门?”即休有些惊讶。

栅栏门里的眼睛晃了晃,“师父不会,只是能让你在火海里少受些苦。”

即休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心里琢磨,看来师父还没修成真正的神仙。受些苦倒也无妨,能活下来就行,又问,“师父,这简单那!我一掌将这石棺劈碎,拉着你就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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