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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早把我喊起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自从到了东亭戍就累得跟狗一样。”
天还没亮就被杨洪山叫起来的罗一,起床气十足的哀嚎了一声。
“你少算计些人就没那么累了。”拿起袍子扔在罗一的身上,杨洪山催促道:“赶紧起来,带你看日出去。”
罗一气得将铺盖拉过头顶,在里面瓮声瓮气的大声道:“喜欢看日出,你自己去。非要喊我干什么,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日出。”
儿时家乡的特殊环境气候,让罗一对日出从来都没什么期盼。
尤其是大风的季节,日出代表着又是经受风沙拍打的一天。
也从不觉得日出有多么好看,只不过是一个红红大的火球,慢慢升空而已。
杨洪山隔着铺盖在罗一的腿上用力拍了一下,“聪慧的跟个妖孽一样,还真以为喊你去看日出。
赶紧去渡口,这会儿对面过来营建的人手应该已经6续到河边了。
咱们得过去接人,过所。”
罗一猛得将铺盖往下一拉,十分惊讶道:“他们这么早就过来?”
“懂什么是日佣吗,日出就要开始做活,直到日落才算完结。”
“我擦,高满那婆娘心真够黑的。”
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袋子,杨洪山又指了指自己通红的双眼,对罗一不满道:“别说怪话磨蹭了。
我刻了一夜的木牌,现在困顿的不行,早些完好早些回来。”
黎明只能驱散黑暗,对于河面上所弥漫的晨雾却没什么办法。
罗一与杨洪山领着班老头和几个半大小子到了渡口时,根本看不清对岸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从时不时传来的吆喝声,倒是也能猜出对面正忙着上船。
“咱们的渡船可没过去,那边的渡船小不说,雾又这么大,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已经把白崖城的高句丽百姓当做东亭戍口众的罗一,对河面上的大雾有些担忧。
班老头嘿嘿一乐,“河面上的雾水,起得快散得也快。”
抬头看了看天色,班老头继续道:“再有一刻,日头出来一照,雾水便能散了。
大郎君不用担心他们会冒着大雾过来,就算顶着雾水,这会已经入秋河水不急。
顶多……”
班老头的话还未说完,河面上的划水声已经传了过来,而声音听得非常真切。
随后,只是几个呼吸间,密密麻麻地载着十几人的木筏如同幽灵般,突然靠向河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罗一眼角一通狂跳,明白那位高夫人为何笃定一月怎么能让集市完工了。
看这架势,说是高满的婆娘是把白崖城所有的男人给派来都有可能。
“你那木牌的过所就一百个,其余的该怎么办。”
杨洪山没回答罗一这个问题,而是眉头紧锁道:“我怎么看得心惊肉跳的。
这些高句丽人虽然个个身形消瘦,脸上都是菜色,但却不见一丝愁容与不满。
反而个个看着都像是欢天喜地的样子,这里不会有诈吧。”
闻言,罗一仔细打量起木筏上的高句丽人。
看了几眼,罗一叹了口气,“你想得多了,是周胖儿这次看走眼了。”
扭头看向杨洪山,罗一表情复杂道:“雇价给得高了。
白崖城下边人日子的过得有多苦,也出了之前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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