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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江朝安的疑问,林恒思考了一会儿。
但不是因为他对这个问题没有想过。
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想法会让人产生误判。
“衍神殿主……”
终于,他声音低沉开始说道。
“……祂赐予世人力量,派遣神使选择凡者,却毫无需求,也不索取回报。光从这一点上来看,就可以看出,祂所赠予的那份力量,对祂本人来说,应当只是一种极其微小,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
江朝安电投“嗯”了一声,看来林恒上面所说的东西,他之前也想过了。
林恒继续说道:
“所以……这样就衍生出了一个问题——‘衍神殿主’既然没有需求,也没有想索要的东西,那么他又为什么会让一部分人类成为凡呢?”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江朝安直视着他的双眼,恳切追问。
“我能想到的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点:”
林恒面无表情陈述着:
“第一,因为诸神终将重归大,所以祂要在人类中选择代言者,抢占先机,以领先于自己的那些同类。”
“但这一点又跟‘衍神殿’无有戒律,没有索求的表现相矛盾了。”
江朝安提出了质疑。
林恒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是的,‘衍神殿’和‘殿主’似乎并不期待祂的‘门徒’能完成什么事情,但也有可能挑选‘门徒’本身就已经是某种形而上的‘完成态’了。”
“——也就是说,凡者要做什么并不是目的,凡者的存在就是其目的本身?”
江朝安在手中的记录本上记下这段话,思索着对林恒问道。
“没错。”
林恒点点头。
“方才林警官你说过‘以下几点’,那么……其他几种可能的原因呢?”
“第二种原因——‘衍神殿主’也许并不是漫无目的寻找凡者,可能现在的凡者中——无论是我、杨落……身上都有着一些规律。虽然‘衍神秘药’是被神使们放出的,但神使放出‘衍神秘药’的行动可能也依循着某种规律。”
听到这段话,江朝安的表情变得越认真。
“那林警官你觉得那个规律会是什么呢?”
林恒沉默了一下,回想着过去追索杨落身上的线索,还有在自己身上生的一切。良久,方才喃喃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如果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凡者身上共同依循的规律……也许是——‘突然坠落的命运’?”
江朝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样一说……还真有那个感觉呢……”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但林恒却丝毫不以为意将其略过:
“……最后,根据我的推测,还有一种可能性——
“‘衍神殿主’在人类中挑选凡者,并不在于祂自己想依靠这些凡者达到目的,代行者、规律什么的都无所谓……归根结底,或许只是因为一样事——”
“……是什么?”
林恒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无比冷漠:
“……只是因为,祂想要寻找一些乐。”
这一句话一出,连江朝安也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神明可能本身并没有什么深谋远虑,祂只是任凭自己的兴去安排一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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