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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被打成這樣了，都沒被關心地問一句疼不疼。

媽的，他才不需要6慎言關心他。

他長這麼大，受傷了也是一個人躲角落舔舐傷口，從來沒被人照顧過或是問過一句話，他以為他不需要這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江狸埋在被窩裡，就是覺得心裡悶得厲害。

銀鏈不知道什麼時候緩緩攀爬上來，鑽進了江狸的被窩裡，江狸一下驚到回過頭，發現6慎言仍舊站在他床前，那雙眼睛裡像是涌動著什麼，最終卻又像休眠的火山一樣沉寂下來。

「幹什麼？」江狸啞著嗓子問道。

「它自己進去的。」

「6慎言，你哄三歲小孩呢，你的本命法器鑽我的被窩，你還說是它自己進去的？！」

江狸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他要把銀鏈拔出來，發現拔不動，那玩意兒死死纏在他的腳踝上，不肯鬆開一下，他感覺他都要氣哭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妖力被封，沒人關心沒人在意的，連一件法器都能欺負他。

他一下扒開銀鏈，狠狠丟在6慎言的身上。「滾開！」

動作太大，他又疼得齜牙咧嘴。

媽的，真狼狽真受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還被6慎言撿回來，撿回來就算了竟然還指責羞辱他。江狸還想再動，手腕就被6慎言牢牢攥住了，他倔強別過頭去，咬著牙，不想被人看見現在這個樣子。

然而他最終還是被看到了，床板「吱呀」一下響了下，是6慎言掀開被子，撐膝壓了上來。

「江狸。」

他別過頭，咬著牙不說話。

「你別再動了，」6慎言掰過他腦袋來，逼他和自己對視，「傷口要裂開了。」

「那就裂開啊，難道你還會關心這個嗎！」江狸一下沒忍住吼道。

6慎言忽然沒再繼續說話，而是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月光投射下，病床上，江狸的眼睛死死盯著6慎言，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濕漉漉的。

「我是做的不夠好，」江狸又轉過頭去，喉結一動，「但中午我在你的書桌上被你那樣干，完事了你把尾巴包褲子裡，拍拍屁股就讓我走，晚上我又在酒吧被人打得半死，還是靠你來救我，教訓我不應該耍橫要強。」

6慎言忽然沉默了。

「我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垃圾，難得你6大商人不嫌棄施以援手，我根本就不該生氣不該難過，我應該要改正……」江狸攥緊手指，「但我就是這樣。」

「對不起。」6慎言忽然開口道。

「你還會說對不起呢。」江狸翻過身去。

6慎言抽了張紙巾，伸手過來擦了擦他臉，但他沒哭，他就是感覺自己可憐的自尊在6慎言面前一文不值。

他可能真的是發燒了，腦子不夠清醒才會在6慎言面前這樣，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情緒，就好像這個控制情緒的力量隨著生命連結一起被封印了一樣。

床往下陷了陷，他沒出聲，他又感覺到6慎言的手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