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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承赫有点犹豫，犹豫能不能建议总统让沐也加入他刚刚提议的讨论，但只想了一下就推翻了‐‐他不能让沐涉险。或者他能以自己的名义把沐的一些训练方法加入到课程中去？不，不行，他只是个学员，贸然提出与现行制度抵触的理论，是不会被接纳的。巫承赫辗转反侧，半夜才渐渐睡去，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就被闹钟叫醒了。早上的第一堂课是药理学，老师是汉斯。巫承赫打点精神洗漱吃饭，去学习室上课，汉斯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课件，而是说：&ldo;听说你昨天的意识力控制课上，说了一些关于攻击性的看法。&rdo;&ldo;哦，是的。&rdo;巫承赫说，&ldo;我认为向导不应该消除攻击性。&rdo;汉斯点头：&ldo;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毕竟是你是在外面长大的。事实上我们也不是说消除攻击性，只是更注重防御和治疗。到了十六级以上，我们也会加入一些攻击性的课程，那时候向导的三观已经形成，向导哲学也修完了，再学攻击性会安全得多。&rdo;&ldo;哦。&rdo;巫承赫想起那天捕猎他的向导门，攻击性也还可以，十人联手，加上干扰波，差点把他干翻。好像沐提起陈真，也是很忌惮的。不过总的来说，他们的学习目的仍然是为异能者服务，而不是为自己。&ldo;所以你也不用太抵触，现阶段还是先学习一下控制吧，只有控制好自己，才能控制好攻击。&rdo;汉斯说，打开课程表，给他在周五下午加了一节名为《向导哲学》的课程，道：&ldo;这门课可以帮你改变一些想法。&rdo;&ldo;好吧。&rdo;巫承赫只能接受。无论如何，那天他在课堂上说过的一些话还是透露了出去，尤其他那句名言‐‐&ldo;我可以不揍你，但我必须保留揍你的能力&rdo;，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一些低年级的小向导，还有送进来比较晚的向导，对他这个理论还蛮有共鸣的，周末专程跑来跟他讨论。巫承赫乐于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不厌其烦地跟他们聊天，给他们安利自己的理论。别说这些孩子还挺有意思，不一定支持他，但会提出很多有趣的想法，巫承赫经常受到他们的启发，回头和自己的想法糅合起来，发给金辙，作业倒是一次比一次写得长了。有一次莫妮卡也来看他，听他跟别人聊天，忽然说：&ldo;哥哥，你们这么聊得来，干嘛不组织个社团呢？这样就可以固定一个时间开沙龙了呀，不用今天你，明天我地来回跑，你还要说好几遍。&rdo;巫承赫对她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掏心掏肺，但也不排斥她来看自己，听她说这个建议，心中倒是一动，说：&ldo;这样行吗？建立社团要向学校报备吗？&rdo;&ldo;不用啊。&rdo;莫妮卡说，&ldo;你在内网公告栏上发个招募启示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不妥，半小时内学校会删除，如果不删除，就是通过了。&rdo;搞社团还真是个办法，比加课程容易多了，巫承赫觉得这建议很好，于是当天就在内网上发了一个公告，打算成立一个&ldo;攻击性控制&rdo;方面的社团，和大家交流控制经验。鉴于他攻击力太强，确实需要控制，汉斯对他如此虚心求教的态度非常满意，暗叹最近《向导哲学》没白教，当时就通过了。两周之后，巫承赫的社团已经拥有了三十多名成员，表面上大家都是因为控制不好攻击力才攒在一起的，私底下却心照不宣，本着&ldo;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do;的原则互相交流经验，争取成为一个和团长一样凶残的向导。巫承赫于是觉得自己特别像个邪教教主，颇有点翻云覆雨，颠覆江湖的快感。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孕期三月，离金轩回来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89崩溃的兄弟飞船停靠在敦克尔星球近地空间军港，四名特工走出船舱，向等候在舷梯下的一名少将军官敬礼：&ldo;长官！所有嫌犯已经带回，证据齐备。&rdo;&ldo;辛苦了。&rdo;少将严肃的面容隐隐带着一丝喜色，回礼之后拍拍为首一名褐发男子的胳膊：&ldo;干得漂亮，司令非常满意你们这次的行动。&rdo;视线扫过他们身后，&ldo;你们队长呢？&rdo;四人对视一眼，褐发男子道：&ldo;金轩受了点伤，意识云不太稳定，降落的时候有点反应，正在注射……&rdo;话音未落，一个瘦高的身影大步从舷梯上下来，立正敬礼：&ldo;长官，我没事长官。&rdo;&ldo;……金轩？&rdo;少将惊讶地看着面前憔悴不堪的青年，&ldo;你怎么……伤得很重吗？为什么没有在报告中提起？&rdo;三个多月的工夫，金轩掉了足有二十斤的样子，原本饱满的面颊瘦得像刀削一般，眼窝深陷，双目布满血丝，显然刚刚发作过狂躁症。&ldo;只是轻伤。&rdo;金轩抬了一下右臂，&ldo;骨折，已经愈合了。&rdo;少将依旧难掩惊讶之色：&ldo;只有外伤吗？你意识云很乱。航医，他有思维创伤？&rdo;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特工上前一步，道：&ldo;报告长官，我们在追踪疑犯的时候受到思维攻击，队长速度快，离得最近，所以受伤较重。我已经给他使用过恢复性药物。&rdo;犹豫地看了金轩一眼，&ldo;但他的抗药性很强，最近情绪波动又很大，所以治疗效果……&rdo;&ldo;我没事。&rdo;金轩皱眉打断她的话，给她一个&ldo;多事&rdo;的眼神，对少将道，&ldo;长官，任务交接已经完毕，我请求做短期休整。&rdo;&ldo;当然。&rdo;少将担忧地看着他隐隐带着狂躁的眼睛，道，&ldo;你确定不需要去军医院做个检查吗？你的狂躁有些失控。&rdo;&ldo;我很好长官，只是需要倒一倒时差。&rdo;金轩敬了个礼，&ldo;那么先我回家了。&rdo;在收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冷峻的面孔稍微流露出一丝暖意，回头并起两指在额前一挥，对四名同伴道：&ldo;再会。&rdo;&ldo;再会长官！&rdo;四名特工向他回礼，目送他往出口走去。少将命人上船押解嫌犯，封存证据箱，将那名褐发男特工叫到一边：&ldo;白玛，金少校的伤情严重吗？&rdo;虽然金轩从来不搞什么特权，工作比普通人还要严谨认真，但没人敢真把他当普通人看，毕竟那是总统的弟弟。白玛多吉是一名藏裔战士，是特工组的&ldo;长弓&rdo;，主攻远程攻击，为人缜密沉稳。他低声道：&ldo;一个多月前，我们在在追捕骇客的时候遭到雇佣兵伏击，他右臂中枪，不过当时并不严重，外伤很快就愈合了，我们就没有上报。大概一周以后，我们开始发现他的情绪有点异常，狂躁症发作周期越来越短，在一次巷战的时候有点失控，差点暴露自己。我把他从突击组换下来，他倒是很冷静，后面一段日子再没出过问题。&rdo;顿了一下，道，&ldo;不过航医说他加大了平衡剂用量，这很危险。&rdo;少将眉头深锁，良久点了点头，道：&ldo;好的，我知道了。&rdo;看来得给总统打个招呼。金轩拎着小小的行李箱疾步走向出口，三个月没见巫承赫了，因为任务原因，他们深入民间和骇客展开追逐战，时时刻刻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躲避佣兵的骚扰，所以后一半时间连消息都没敢发。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当初做了这个决定简直就是折磨自己，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他根本不可能离开他的向导这么远，这么久。习惯了精神安抚，平衡剂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每一次对抗身体的燥热，都让他有一种烈火焚身的感觉。尤其是头一个月之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幻想巫承赫就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够着。他使用超剂量的平衡剂压制自己的幻觉，连着几天几天地不睡觉，让大脑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屏蔽对向导的渴望，那滋味太窒息，太饥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还好他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佣兵团被一举歼灭，骇客被活捉，组织者身份暴露，他给他的向导报了仇，接下来，只要等待军方的审判就可以了。&ldo;巫承赫……&rdo;金轩不由自主默念巫承赫的名字，迫不及待解除智脑的屏蔽，拨出那个烂熟于胸的id……&ldo;金轩！&rdo;线路还没接通，他就被人叫住了，是霍伯特，带着总统的特勤站在出站口，微笑着向他招手。&ldo;霍伯特。&rdo;金轩不得不关闭通讯，跟他碰了碰拳头，&ldo;你怎么来了？不会是专程来接我的吧？&rdo;霍伯特看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哈哈一笑，道：&ldo;你猜对了，我还真是来接你的。来吧，穿梭机已经在预热了，我们这就回总统官邸。&rdo;&ldo;等等。&rdo;金轩按住他肩膀，&ldo;我得先回学校一趟，有点东西要存档。&rdo;霍伯特动作顿了一下，道：&ldo;恐怕不行，我必须得带你去见金辙，这是总统的最高指令，他要求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官邸见他。&rdo;&ldo;怎么了？&rdo;金轩有点莫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忽然突突跳了起来，像是预示着什么凶兆……&ldo;金辙发生什么事了吗？要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