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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容棠原本耳根子就有点热，还没彻底降下温来，被他这么一说，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药膏攥在手里烫手得厉害。

他皱皱脸，轻声嘀咕：“我问柯鸿雪，你扯到我身上来干什么？”

“因为喜欢人是藏不住的。”宿怀轻笑，“我喜欢棠棠，谁都能看出来；那么柯鸿雪喜欢沐少卿，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宿怀这些日子简直见缝插针地就要跟容棠说自己有多喜欢他，容棠有些招架不住，原本拉他进来是想要替他擦一擦手腕上那些被蚊虫叮咬出来的包，可这时候莫名感觉哪怕跟宿怀同时待在一间屋子里都有些危险。

容棠皱着眉将药膏放到了桌子上。

宿怀不解：“这是何意？”

容小世子相当别扭地指了指手腕：“你被蚊子叮了那么多包，自己没感觉吗？擦一擦。”

宿怀微怔，撩起衣袖，烛光下那截白皙手腕上的红包已经快要连成一片了，容棠看着就觉得又痒又疼，宿怀却好像完全没察觉似的。

他伸手戳了戳，听见容棠在他对面一阵止不住地抽气声，愣了一秒，止不住地笑开，撒娇：“棠棠帮我擦。”

容棠别过头，要往屋外走：“不要，我饿了。”

宿怀扬眉：“棠棠要现在出去？”

“不可以吗？”容棠反问。

“倒也不是不可以。”宿怀轻声说，“只是一来二殿下没有我机灵，你出去万一再被柯鸿雪调戏了，没有人帮你怼回去，岂不是容易生气？二来”

他顿了顿，笑道：“现在出去时机不太好呀。”

容棠微顿，凝眉：“如何不好？”

宿怀：“赈灾银还没下来，柯少傅却主动来了苏州，棠棠真以为他是来过七夕这么简单的？”

“历来天灾之后，朝廷的赈灾银粮都不够灾区百姓用，更何况沿途还有贪官剥削，真正到灾民手上的本就微乎其微。二殿下日日在苏州盼着户部拨银，但等银钱真的到了江南他就知道了，那点赈灾银子不过只是聊胜于无。”

宿怀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示意容棠坐在他旁边，将手搭上去，一副容棠不帮他擦药他就不继续说的样子。

容棠没办法，犹豫了一小下便撩起宿怀的衣袖，低着头替他擦起了膏药。

青草的香味凝结在指尖腕上，又弥散于整间屋子，宿怀心情颇好地弯了弯眸，继续说：“所以惯常灾后重建的银子，一个是朝廷拨款，一个是地方赋税，再一个便是当地豪绅捐款了。”

“但这款不是白捐。或是降低税率，或是纳为皇商，总要给商人一点甜头，他们才肯捐出毕生积攒的大笔金银。柯家在江南家，虽是一方富贾、资产良多，但此次水灾，要说影响，柯家的产业受灾也不在少数，甚至比其他小门小户小商贩要损失更多。他们这时候愿意捐款，实则是情分，而非义务。”

容棠抹干净了药膏，松了手，问：“盛承鸣知道吗？”

“他知道。”宿怀点头，“卢嘉熙跟我说柯鸿雪来江南之后，我便跟他分析过这事。所以这时候他们俩在餐厅，实则一个代表朝廷、一个代表家族，正在做谈判交涉，棠棠确定要现在过去吗？”

容棠：“……”

他确定。

不过去。

他有些惆怅，一方面开心柯鸿雪的到来至少能解江南一部分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却想跑路。

他有点慌。

说不清楚为什么的。

屋外月色渐渐侵蚀了黄昏，草药清香仍在清浅地渲染，容棠莫名想起柯鸿雪到来之后，提起的两句话。

-七夕。

-饱暖思淫-欲。

他轻轻咳了一声，起身欲走，可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上门把，宿怀突然在身后低低地唤了他一声：“棠棠。”

容棠心下一激灵，攥了攥手心，防止自己声音抖：“嗯？”